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大家一口喝下半杯的酒，这种氛围寇语黎还是第一次体验。
她嗅了嗅杯子里的啤酒的味道，低头小小的尝了一口。
哇，好苦。
作为一个平时只喝牛奶和白开水的人，寇语黎的酒量实在太差。火锅里的菜才唰了一半，大家才刚起兴致的时候，寇语黎的脸上就已经飘起了两坨醺红。
她的两手撑在下巴上，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面前欢笑的人，眼底也浮现上了蠢蠢的笑意。
秋粱最先觉出寇语黎不对劲，问道：“寇首席不会是醉了吧？”
边云疆挤眉看着寇语黎面前的空酒杯说道：“不会吧？她喝了有三杯吗？哪有这么容易醉？”
司徒茵说：“可是有的人酒量就是差啊！”
边云疆：“可是这是四度的啤酒诶。”
人的酒量就算差也不可能差成这个样子吧。
程牧林伸出手掌在寇语黎的眼前晃了晃，寇语黎也没有一点反应。
程牧林问道：“寇首席，你看这是几？”
“五。”
程牧林又收了一根手指：“这呢？”
“四……”
边云疆放心的说道：“看吧，我就说没醉，继续吃菜。”
面前都是火锅蒸腾的热气，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寇语黎就撑住桌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里好热，我去吹吹风。”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了一众研究员，停留在了食堂的入口处。
那里笔挺的站着一个人。
他的眼神泛寒，唇微微抿着，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寇语黎揉了揉眼睛。
这个人是谁呀？
好眼熟。
寇语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踩着摇晃的步子，越过人群一步一步地朝男人走了过去。
司徒茵连忙抬手拍了拍对面的程牧林：“你看！”
边云疆也惊奇道：“霍司长怎么来了？”
不是说两个人分手了吗，霍司长都已经好久没来实验室了，怎么今天又会出现在食堂？
总不会刚好是来吃个饭吧？
寇语黎跌跌撞撞的朝霍司嶙走过去，再快要走到男人的面前时，却自己绊了自己一下，朝前摔了过去。
即便霍司嶙已经伸出双手扶住她了，她的脑袋还是直接撞到男人胸前的衣扣上。
“唔，痛！”寇语黎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尖，抬头看着面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霍司嶙的大掌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谁让你这么笨。”
边云疆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一阵沉默，“这真的是分手的两个人吗？还是我对分手的理解有误？我们要不要把寇首席拉回来？”
司徒茵刚想要阻止他，就先被程牧林阻止了：“小茵，别妨碍这个炮灰去霍司长面前送死，这是我们除掉实验室智障的好机会。”
边云疆：“……”
妈蛋，过分。
公共食堂门口，寇语黎眯了眯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霍司嶙的鼻尖说道：“酒精会影响大脑的额叶、颞叶和边缘系统，所以……你其实是我产生的精神幻觉吧？”
霍司嶙扶住她随时可能倾倒的身体，沉沉的嗓音里吐出一个字：“是。我是假的。”
寇语黎忽然笑了起来，她低头捧着自己红红的脸蛋说道：“幻觉也好真实哦，说话的声音都一样。”
霍司嶙说：“那是因为你的幻觉有点严重。”
“嗯？”寇语黎的脑子有点短路，抬头看了他一眼，非常相信的说：“有道理！”
她朝前走了一步。
微醺的酒精味缠绕在他的周围，就像是魅惑的妖精的绸带，要将人一点点勒紧，缠绕到窒息。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霍司嶙黑色的眼睛，缓缓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轻柔的贴在了他的鼻尖上。像是纯真的孩子，在一次淘气的试探后，她的唇再次缓缓下移，像羽毛略过似的触碰了一下他的唇。
霍司嶙的身体一僵，就连扶住她的那只手都下意识的收紧。
谁能想到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他竟然还能讨到一次肌肤之亲。
寇语黎的嘴边扬起了一抹笑。
“有点凉呢。”
然后她眼前一黑，倒在了霍司嶙的怀里。霍司嶙低头看见她的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当我痛苦的站在你面前。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