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一记马鞭狠狠甩在那顺巴依尔的身上,他裸露在外的粗糙肌肤立马皮开肉绽,留下一道血色鞭痕,但见他被烟熏的黑透的脸庞不时抽搐了下,抬头望向马背上的骑兵,眼中充满了怨毒……
“敢这么看着我,啐……”
骑兵见他敢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立马一口浓痰吐到他脸上,恶心粘稠的液体顿时顺着他的脸庞慢慢下淌着……
“还不快走,再磨蹭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骑兵目露凶光,狠狠的吐出一句,戴有铁套的手掌不时按向马鞍边的环刀柄……
那顺巴依尔心头一怔,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颅继续开始赶路,在他身后左右,全是卸去兵甲的呼兰俘虏,一夜的鏖战,足足有一万一千名呼兰人成为了羽林卫将士的俘虏,现在正押送着他们前往王庭与守军汇合等待霍青下一道命令……
很快,狼琊王庭的轮廓就朦胧的出现在了行进人群的眼帘中……
“啊,王庭啊……”
一名浑身伤痕累累的呼兰人见到那高耸的金帐,顿时哭喊一声,忍不住跪伏在地膜拜起来,一时忘记了他手脚和其他俘虏都捆缚在了一起,他这一跪,登时成片的呼兰人都被他扯到了地上一起哭泣起来……
另一处,全身被包的跟粽子似的王罕,深沉的眼眸望着这片熟悉的土地,心里是百感交集,这才多久,代表权力象征的王庭就这么被昔日自己认为是最卑贱的中原绵羊占据了?这简直就是在做梦一样,可偏偏他就是真实的生了……
“喂……”
一声轻喝打断了王罕的沉思,他木然的向声音来源方向望去,当看到那张年轻富有朝气的脸庞时,眼中登时燃起不可遏制的熊熊怒火,那个人就是带领这支军队将自己杀的一败涂地,甚至成为阶下囚的主将,霍青……
只见霍青一脸自得的指着远处狼琊王庭,好奇地对王罕问道:“那座金帐是不是你的家?我把你家占了,你心里是不是很不舒服啊?”
“哼……”
王罕冷哼一声别开脸去,这种时候他不能去理会霍青的风凉话,否则怕是肺都要被气炸了……
霍青见此,继续嬉皮笑脸地对王罕说道:“那金帐之内所有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包括整片王庭都是,还有,你那未过门的大阏氏,也是属于我的了……”
王罕闻言,登时吃惊地望着霍青:“你说什么?我的大阏氏,月氏公主?她也已经到了王庭?”
霍青一脸错愕,随后摇摇头说道:“怎么?你连你自己的妻子到了你家中都不知道?难怪你会被我击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从今以后,拓跋月就是我的妻子了……”
“放肆!”王罕沉声一喝,对霍青恶狠狠地说道,“月氏公主是什么身份?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她可是蒙洛大帝拓跋宏业的掌上明珠,你这个卑微的周狗怎么有资格当她的丈夫?”
霍青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对王罕说道:“可就是你口中卑微的周狗将你们呼兰人杀的尸横遍野,成为了阶下囚,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还不是捆着在跟我说话?”
王罕一时语塞,霍青的话字字句句直刺心扉,让他无言以对,他所言的确是事实,现在的自己正五花大绑的被捆缚在马背之上,遍地的呼兰人和战马都成为了这些来自中原骑兵换取功绩的战利品……
“更重要的是……”见王罕震惊的表情,霍青微颌双眼又神秘地对他说道,“拓跋月,很润……”
“呀,我要杀了你~月氏公主是我的女人,是我王罕的大阏氏,是蒙洛大帝赐给我的礼物,你这个混蛋竟敢玷污她,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王罕再也受不了霍青言语刺激,大声咆哮着想挣脱身上的束缚将眼前这个一脸得意的少年郎撕成碎片,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霍青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砰~”
“大胆,你个胡狗,不准对我家将军不敬!”
就在王罕失去理智狂的时候,边上一名看押他的骑兵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
王罕顿时从口腔内吐出两颗被崩裂的牙齿,满嘴是血的望着霍青,正待再要辱骂,却见霍青缓缓举起手中插有八面汉剑的刀鞘,望王罕身上轻轻一戳,王罕身形就势一个不稳,翻落了马下。
“既然这位伟大的可汗觉得在马匹上不舒服,那就托着他走吧……”
霍青玩味地丢下一句话,随后策马向前奔驰而去。
“霍青,回来,你给我回来!霍青,霍青~~”
王罕努力蠕动被捆缚的身躯,望着霍青纵骑离去的身影,不住的大声嘶吼起来,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喊,远去的身影根本没有半点停留的迹象……
就在霍青和身边数名亲卫向王庭纵骑驰骋之际,王庭牧场之上,忽然出现一袭娇艳似花的身影,在胯下赤色汗血马的策动下,飞向霍青靠近,那袭娇艳的骑影身后,紧随着十余骑飘扬的羽翎……
霍青见到那道身影,顿时眉开眼笑,忍不住拉动马缰迎了上去……
来人自然是拓跋月了……
仅和霍青分开短短一日一夜时间,拓跋月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不知为何非常挂念霍青,如同悬着一块大石般沉重,脑海里满是他那玩世不恭和果断自信的面容。
今日一大早,她就早早守在狼琊王庭之外守候眺望,到底在守候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