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有些为难,扬州这地方,丝绸比不得苏杭,稻米比不得江南诸道,土地也少,大多都被兼并了,美人也说不上多美,所谓后来的扬州瘦马,也都是从别的地方买来的女子,造就了扬州的美名而已,其实扬州本地的女子,并没有多美,当然,偶尔出两个妖孽也是正常的。
总而言之,这个地方出了盐商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足以称道的特产。
想了许久,李宽这才问道:“扬州盛产什么?”
彭德祖老老实实的道:“扬州周边,倒是有一些盐场。”
“除了盐呢?”李宽皱眉道。
“除了盐?”彭德祖眉头紧蹙,过了足足半刻钟,终于双手一拍道:“竹子算不算?”
李宽心念不停转动,不由猛地一拍桌子,吓了众人一跳。
“有了!”
李宽兴奋无比道:“竹子好啊!好东西啊!”
彭德祖狐疑的道:“殿下,柱子固然好看,而且竹米还能吃,但是竹米的成长需要三五年时间,实在是太慢了啊!”
李宽嘿嘿笑道:“彭知府,我大唐如今所用的纸张,都是从何而来?”
这事彭德祖自然清楚,当即道:“大唐如今所用的纸张,以藤纸居多,多用来记载案卷。”
李宽笑道:“藤纸虽好,却造价昂贵,而且青藤生长极慢,一旦断了根,那大唐将面临无纸可用的地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到时候各级衙门没有纸张记录,必然会动摇国本。”
在场的人都不傻,稍一琢磨,就知道李宽所言不虚,为了造藤纸几乎被割尽,而没有的原材料,藤纸自然不能再生产,于是长安城的纸价飞涨。无人想过换纸去替代藤纸,只知道减少各地的藤纸用度。而那些负责记录各家各户天鼎新丧的小吏们因为纸张短缺,纵使想要详细记录每户的信息却也是有心无力。造纸看起来是小事,可俗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等小事若是没有处理好,录入吏们记录残缺,人口数据模糊不准。大唐的均税制便是以人口数量为基础,人口不尽不实无疑与后来的税制崩坏有着莫大的干系。人们脱籍逃田,每年的国税自然减少,长此以往,大唐堪忧。
“殿下,这藤纸与竹子有什么关联吗?”彭德祖依旧不明白。
李宽笑道:“竹子竹子!竹纸竹纸!”
彭彭德祖恍然大悟,急切之下顾不得身份,凑了上来,惊喜的道:“竹子能造纸?”
“自然可以!”
彭德祖这才确信自己没听错,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连忙躬身施礼道:“还请殿下示下。”
李宽笑道:“扬州竹林资源不算丰富,但是可以培养,竹麻肉厚,柔韧,滑泽,扬州有充沛的山泉水源,清澈洁净的山泉,是造纸的理想用水,自然优势可以提供一切造纸便利。
以嫩竹造纸,质地良好,具有纤维细长,光滑柔韧,拉力强,摩擦不起毛茸,张片均匀,色泽洁白,莹润如玉,卫生无毒,清晰透度,书写易干,墨迹不褪,经久不被蛀蚀等特色。是绝佳的书法用纸,族谱,寺庙抄经用纸。
淡画不灰、淡泼浓、浓泼淡、诗有烟霞气,书兼龙虎姿!
竹纸之妙,远不止于此,若能造出来,你彭德祖的大名,将青史留名,泽被后世。
取文房四宝来,本王为你写下造纸之法!”
“速取文房四宝!”彭德祖此刻心急无比,连忙吩咐下去。
李宽下笔如有神,顷刻间写就了造纸之法,彭德祖大喜过望,正要细细观看,李宽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