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王涉倒霉,人家大人物杀来杀去的,他一个小人物一心想着钻营,想着抱大腿,不成想大腿没抱着,反而成了出气筒,实在是有些冤枉。
这些日子李宽闭门不出,李恪等人又因为调兵之事对他心有芥蒂,自然不会理会他,让王涉更是心中绝望却又不甘。
他不甘心就这么沦为弃子,打算奋力一搏,重新抱大腿,如今的江南,谁的腿最粗?自然是李宽无疑。
不懈努力之下,李宽倒是对这个王涉有了点兴趣,打算见他一见。
“臣金陵别驾王涉,拜见楚王殿下。”
李宽摆了摆手,笑道:“王别驾素来事务繁忙,今日所来何事?”
王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脸肃然道:“殿下,臣前日一时糊涂,今日特来请罪,从今而后,臣定当为殿下马首是瞻,不敢有丝毫违逆。”
李宽皱了皱眉头,这个王涉也太直白了吧,就这样表忠心,不被打死都算他命大,这年头上面还有皇帝呢,李宽当即道:“王别驾,此言差矣,我大唐自有律法,官员乃是朝廷任命,乃是公器,公器怎可私相授受,莫非你要陷本王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吗?”
王涉当即匍匐在地,泪流满面道:“楚王殿下,王涉糊涂,一时鬼迷心窍,如今阖家老小性命皆在殿下一念之间,只要殿下给臣家人一条活路,臣必当肝脑涂地,为朝廷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也怪不得王涉,实在是被逼急了,他如今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他的家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恶了楚王,又被谢家抛弃,满金陵的人都不待见他,家里的仆人出去买个菜都被人刁难,买回去的菜都是烂的,直接导致了生活质量的下降,若非仆人都是有身契的,只怕早就出逃了。
一想到自己的夫人以及如花似玉的闺女,还有六七岁的儿子,整日里吃着烂菜叶子,王涉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些事情李宽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去管,身为朝廷官员,竟然勾结地方豪强,本就是大罪,王涉该死,但是罪不及妻儿。
李宽想了想,便道:“做错了事情,就要自己承担,你身为一府别驾,位高权重,勾结豪强,败露之后又奴颜婢膝,没有担当,如何能辅佐君王,治理天下?
你且乞骸骨吧,本王可以答应你,让你全身而退。”
完了!王涉心里拔凉拔凉的,本以为自己主动投靠,极尽奉承,能搏一搏,如今看来,自己以后绝无翻身机会了。
“多谢殿下!”
王涉失魂落魄的去了,李宽反而不爽了,这天下如王涉一般的投机者绝对不在少数,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再清廉的人,也禁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这一点李宽确信无比,有人好名,有人好色,有人贪财,有人眷恋权位,清廉一词,本就是无解的伪命题。
王涉绝不仅仅是个例,李宽觉得有必要整顿一下官场了,只是越俎代庖这种事情,还不是他一介亲王能干的,干的好了,人家会问,你是不是想当皇帝?干的不好,那更是大罪过。
所以此事,还需徐徐图之。
李宽抱着小奶狗,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晒着太阳,进入了梦乡。
过了一会,绿柳走了进来,跟着绿柳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宦官,以及李恪等人。
这年头宦官只有宫中有,大唐初期的宦官,除了凌云之外,都跟孙子似的,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敢出来的,必然带着使命还有皇帝的信任。
那宦官看着熟睡的李宽,嘴角抽了抽,愁眉苦脸的道:“蜀王殿下,您看?”
李恪面色一沉,不耐烦的道:“我二哥在睡觉,你就等一等。”
宦官不敢反驳,虽然自己是带着圣旨来的,但是楚王的威名,甚至盖过了太子,他可不敢捋虎须,楚王为人是出了名的和善,但是被陛下与后宫的诸位娘娘知道了,那就是杀头的罪过。
楚王嗜睡,那更是满长安皆知,连陛下都不愿意打扰,自己还是老实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