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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冰破流水

尹莲木然道:“那时候我还小,我怎么还记得他是不是喜欢迟到?”

李迹给了她一个白眼。

便在这时,尸老头突然说道:“不用争了,人早就到了。”

李迹和尹莲同时震惊地看过去,吊桥尽头是封闭的城门,城楼上是那尊麒麟石像,黑漆漆的哪有什么人?

轰隆隆之声骤然响起。

那封闭了不知多少年的城门大闸,在李迹等人震惊的目光中,在难听无比的闸轮声中,缓缓被拉起,露出里面幽深的城门洞,周围宽阔的护城银鳞河上照耀的白光被反射出来,齐齐射进黑暗的城门洞中,瞬间便将里面照的通亮。

城门洞里,吊着一个人,上身赤裸,血迹斑斑。

反射的银光照到他昏迷而惨白的脸上,正是年轻的子午峡将军田棱。

尹莲和李迹怔在原地。

尸老头二话不说,一截铁链滑出袖口,垂到地上发出哗啦轻响,他的神情凝重,没有去看那被吊在城门洞上的田棱,而是抬头,死死盯住城楼上那尊麒麟像。

河上白光照上去,城楼上的景象骤然间扭曲起来,紧接着一个坐在石麒麟头上的人影便出现了。

那身黑色的道袍,头上高冠,脑后飘带,由于盘腿坐姿而让双脚露于袍子外,隐隐可以看到大腿露出来的肤色是如同骷髅般惨白的,他原本闭着眼,银光照上来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睁开的那一瞬间眼底好似有着霹雳的风雷一闪而过,顷刻间城下冰面炸裂,水波翻涌起来,好似冰下的水在沸腾。

这位老道士看着袖中有长链的尸老头,声音不大却好似如雷在打:“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尸佼,你可听过孔子晚年作的这首《获麟歌》?”

……

……

在城楼下听得此问的尸子抬头,面容如无波古井,淡淡道:“当然听过,鲁哀公十四年春,鲁国捕获麒麟,时年七十一岁的孔子前去查看的时候,麒麟已经死亡,他埋葬麒麟后作下此歌,这种典故我如何会不知?”

黑袍老道士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狠声道:“那你应该也知道,孔子向来把麒麟当作是象征他自己的灵兽,麒麟若死,便意味着他的生命也即将会终结,这个预言在不久后的确成真了,孔子离开了人世,《获麟歌》便是他死亡的预言。而你,尸佼!你知道自己死亡的预言吗?”

银鳞河猛然炸锅,所有的冰面都如被打破的镜子般炸裂了开来,全部化作滔天的河水涌上来,澎湃地冲刷着万雪阁的墙壁,吊桥上瞬间便尽数湿透,便连李迹和尹莲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这条河半年冰封半年流水的传说,此刻竟是因人力而改变。

李迹猛地抬头望去,只见麒麟石像那原本猩红的双目,此刻竟是变得完全暗淡,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完成变成了冰冷的石像。

这个黑袍老道士,莫不是破除了万雪阁那百年来都一直存在的阵法?

相比于他的震惊猜测,身边的尹莲显然更要震惊,她瞪着那对如莲花瓣的双眼,如同看见了鬼一般,那个幼时在她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幕渐渐浮上心头来,这个人,这个让她永远不会忘记的人,不就是当年推他父亲出来做替死鬼然后自己逃走的五大长老其中一人吗?

记瞳!这个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名字!

父亲和母亲被铁链吊死的那一幕,顾怜被一记手刀爆头的那一幕,还有此刻见到的田棱被吊在城门洞下浑身血肉模糊的惨状,这一刻齐齐如银鳞河水一般灌进她的大脑里,瞬间将里面充满,少女的莲花双目变得通红,如同被血染红的莲花瓣,旁边的李迹甚至能听到她牙齿咯咯响的声音。

她决意入秦以后必杀的目标之一,便在眼前!

李迹知晓她这样失去理智后定会做出一些蠢事来,赶紧拦在她的面前,沉声道:“别冲动,交给尸老头!”

尹莲双目血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极度想要冲上去将那人处以比凌迟还要残忍百倍的酷刑,但知晓他们之间实力差距的她,最终还是死死忍住了。

李迹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些日子以来尹莲不断接受着他对于如何控制仇恨的教育,变得理智了许多,否则换做是以前的她,而且道家三生莲还在手的话,估计就不顾一切地用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那位年轻的边将为何会如此凄惨地被吊在城门洞下,但李迹这时候已经没空去关心了,他只能猜测这事是不是今晚某些人设下的一个局。

天元的真正高手出现了,能抵挡这种强大高手的也只有尸老头,他对尸老头有信心,毕竟连天下第十一的双刀羊魔都能够挡下,天元太一子再强也不可能比双刀羊魔强,可对方若是早就设下了局,那肯定不会只派出一个这么简单的,今晚,或许会是入秦以来第一次的苦战了。

对于李迹现在的担心,尸老头自己倒是全无所谓,他大笑道:“银鳞河解冻,便是老夫死亡的预言?当年老夫灭万雪阁时,也是自己破去了这个阵法,你以为就你能够做到?”

他笑完之后,开始盯着这个老道士的脸猛瞅,仿佛要想起这个家伙是否是他当年的手下败将,最后终于记起来了,嘲笑道:“原来是那五个家伙其中的一个,老夫记得不错的话,你是姓记吧?当年道德宗排名老三,姓记,但你的记性似乎不怎么好啊,如此口出狂言,你莫不是忘了那时被老夫踩在脚底下的事情了?”

对此,记长老只是淡淡说道:“在今晚之前我便已经知道你在尹莲那丫头的身边,所以为了杀你,来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城楼上走出两个穿着同样黑袍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