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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救命稻草

这女人真的很像苏天,然而洛凡并没有听说苏天有发生什么事,虽然最近确实是有很久没见过老朋友们了。

因此洛凡又沉默了下来,神明的特殊性又使得他的存在感迅速的消散了。“要不,最近去找老朋友们玩玩吧?”他继续看着面前令人略感熟悉的两人,在心中缅怀着多年未见的老友“只是我手头上也没有神器,要出远门可能会很麻烦啊。”

神明没有神器便没有对抗妖的能力,虽然近几百年的妖怪很少,但是最近已经隐约有“那件事”之前的猖獗迹象了。

“那件事?什么事?”洛凡发散着思维,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然后又下意识的忽视了它“可是要说神器的话,那也很麻烦啊……”

所谓神明,是诞生于信仰或愿望的存在,会因为被人遗忘没有信仰而逝去,会因为被“恙”污染过深而堕落死亡,但却不会因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而猝死。而拥有信仰的神明即使战死也可以转生为全新的个体。

神明不同于人类,人类的正道对于神来说不能界定对错,但是若一位神明有了神器,情况就会不同。

“神器,是由逝去的怀有遗憾的人类的灵魂(亡灵),被神明“赐予假名”而成。

神器死亡会使主人感到非常之痛苦;

神器出现负面情绪会让主人感同身受;

神器心生邪念主人会被刺伤;

神器进一步犯下各种罪行的话身上会出现眼球形状的诅咒而妖化,并且更加刺伤主人使其产生“恙”;

状态恶化的神器最终会变成妖,并让主人一同堕落直至死亡。”已经记不起是谁的神明这么告诉过洛凡。(就连远征黄泉时洛凡最后用的神器也是夜斗的神器妖刀“樱”)

正因此,洛凡才会说神器非常的麻烦——毕竟神器生前都是人,会有自己的欲望,十分难以管制,而自己只要在每天的“逢魔之时”乖乖的借宿在别的神明的神社中,就不会被影响到,所以神器并不是必须的。

“但是如果想要远行的话……或许可以去借用一把野良(同时拥有多名主人的神器,旁神最看不起的存在)?”洛凡越想越远,甚至准备要付诸行动了:“正好樱最近就在附近啊……”因为神器是不能被主人之外的神所使用的,所以在300年前黄泉作战时,樱已经被洛凡强行赐名为了野良(虽然他不记得这事)。

“苏小姐,求您再看一看吧,它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名为轩辕皓的男人跪在地上发出了哀嚎:“我的妹妹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病,而我已经半年没有收入了!这是我最后的剧本了,如果它还不行的话,我的妹妹……”

洛凡发散的思绪被男人的哀嚎打乱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名跪在地上的男人。

“哈,真不愧是浑身都侵染着失败者的气息的男人呢……居然要用妹妹有心理问题这一点来卖惨,以此来弥补自己无法赚钱的无能么?”苏妍大小姐轻嗤一声:“能力不足就打人情牌?你这样搞道德绑架的家伙我可见得多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间天使吗?”

跪在地上的男子低着头弓着身,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已经为了妹妹付出了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尊严,但是他确实是能力不足,也确实是无能为力——如果他的剧本足够好的话,他就不用这么被人斥责了。这个社会总有很多人习惯于卖惨,很多是假的,但也有真的——比如他。

但是没有人有义务去确认一个人的卖惨是真是假。就好像助人为乐是人的权利,而不是人的义务一样。

“你走吧,我没有时间为你这种败犬浪费,拿着三流的幻想剧本,如果你去找轻动画公司的人投稿或许还会有指望,但是你居然跟我说这是真人电影的剧本?”苏小姐放缓了语气:“你知道这种题材拍出来需要多少的特效花费吗?那是你妹妹治病花的钱的五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这家伙!”苏妍说着,脸上已经出现了微红:“你这剧本后半部分怎么一转r18成人作品了啊!你是哪里来的流氓吗?!”

轩辕皓的身子越伏越低,他确实曾经为了赚取妹妹的医疗费下海写过成人作品的剧本,还小赚了一笔钱——然而后来国家严打,他失去了一种赚钱途径,而妹妹的医疗费……在那一笔钱填进去后,依然不见好转,反而又需要更多了。

所以他写这个剧本的时候,确实是手一抖就往其中加入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当意识到自己跑题时,已经临近医院催医疗费的最后期限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拿这个剧本去投稿。而不管是动画还是别的什么公司,他都已经试过,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尝试了。

换言之,这是这个男人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然,救的是他妹妹的命,不是他的。

而现在,这跟稻草,折断了。

“像你这……”“呵呵,”男人突然大笑着直起了身子打断了苏大小姐的滔滔不绝:“哈哈哈哈!”男人眼中噙着泪花,紧握着不断颤抖的双拳,用自己所有的意志力将它们贴紧在自己的双腿两侧。

洛凡注意到这一点已经做好了制服他的准备,苏妍已经召唤了她的保安,而洗车店老板已经在思考一会儿要找谁索要多少赔偿了。

然而这个已经被生活压垮了脊梁的男人只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洗车店,并没有向任何人挥出他饱含着悲愤的拳头。

“嘁,原来只是个羞愧到极点都不敢爆发的废物啊,真是有够懦弱的呢。”苏妍口中这么嘟哝着,却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秋弦,你帮我留意一下一个男人,看他是不是有个妹妹。他妹妹叫什么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叫轩辕皓,职业?应该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剧作者吧。”

洛凡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清洗了那让人眼熟的美女的车子,在告诉店主明天再来拿钱之后就迅速跑出了门。

“诶……你等等!”店主叫住了洛凡:“你要去找那个男人是吗?”

洛凡点点头道:“那个人……总让人感觉放心不下。”

“那家伙是个可怜人。”店主颇为无奈,然后递过来一叠写满了字的纸:“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艰难啊……呐,你去找他的话,把他的剧本给他带过去吧。”

洛凡反倒停住了脚步,他接过剧本,看了一眼上面的几个字,《活埋》映入他的眼帘,一种莫名的意味撩拨着他,使他在大中午的艳阳天下也觉得颇为难受。

“店长先生,你知道那个人的事吗?”

“啊……如果是苏小姐问我,那我当然说没我不认识他了。但既然是你问我的话,我只能说,他的那种作品,真的是才华横溢啊。”店长大叔右手虚握,在空中上下律动了两下,对洛凡打了个“你懂得”的眼神,又继续说:“至于他本人在这片街区,反倒没有他的妹妹有名啊。”

“他的妹妹?”

“啊……据说是生了什么怪病吧?一开始的时候瑟瑟缩缩的,看到什么都害怕,好像是什么臆想症,总觉得到处都有东西在看她。”

“说起这个啊,那个时候还能偶尔见到他们兄妹俩人在河堤上散步呢。真是个不得了的美人胚子啊……”店长大叔的脸上又出现了猥琐的笑容。

“咳咳!然后呢?”洛凡不得不打断店长大叔的遐想,继续追问道。

“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啊,因为她后来就谁也不敢靠近了,谁也不相信,就连他的哥哥也被她疏远,可是也不敢独自一人的呆着,听人说啊,他的哥哥被她折腾的可惨呢……”店长这么着:“要我说啊,有这样的妹妹,还写出过那种作品,说不定是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些什么吧?”

“啊哈哈哈,开玩笑的。”店长大叔笑了笑:“快去吧。”